~空氣裡飄散著她身上淡淡地花香,後來也變成我在舊金山時,想台灣的一種味道。
別人忙著約會,晚上我就一個人跑到租屋的頂樓,只是像傻瓜凝望著頭上的一片星星。~
按著收音頻道電台,停在一個歌手含混嗓音、沒力的氣息裡。
這個時候,聲音,突然變成了,一種跳動不安的符號。
當我在加州啃書本時,那時野郎的伊妹兒﹝e-mail﹞傳來說:「不論長髮、短髮、有尾的、無尾的,都被歌手『周杰倫』統治了,」
「害我沒事要戴棒球帽,把馬仔要裝一副屌樣,說話只能用三分氣。」
我常猜想野狼砲妹還狂叫嗎?
以前他拼命的淫叫聲幾乎憾動了整樓的公寓,害我和七星有一陣子只能躲在頂樓,吹著風,猛抽七星菸。
雖然野狼乍看實在很像一隻靈活的猴子,可是他總能活力四射逗得女孩心花怒放,彷彿從他身上施放出一種令人開心的魔力。
至於七星的五官看來就平凡無奇多了,小小的眼睛、短塌的鼻子,加上寬而薄的嘴唇,長在那瘦削的臉孔上,不知為什麼跟在野狼身邊總覺得他有一點委屈。
我們三人唸了四年紡織,野狼有一套理論說:「靚妹妹難伺候就像絲綢,穿起來很虛榮卻要小心呵護;」
「乖妹妹嘛‧‧就像毛料,需要時感覺溫暖,時間不對呀,又常常熱得讓人吃不消;」
「恐龍妹啊,哎呀!根本像粗麻,」
「不論多有用途,就是貼不了身。」
然後,他提提眼尾說:「挑妹妹麼........就是要像舒服的內衣,嘿嘿嘿...」
「“绵妹妹”,就是讓人每天都離不開她。」
七星的伊妹兒說,我不在台灣這兩年,他和野狼常把妹妹到旅館裡,各抱妹妹在不開燈的同一個房間內。
然後兩張床幾乎搖晃一整晚,就是比賽誰的體力最霹靂。
至於我?野狼搖搖頭,歪嘴笑說:「『愚子』不可救也!」
以前我就是‧‧‧不屑把女孩這種動物搞懂了,就好像只貪圖餵飽老二的飢渴。
過去大學和服設系聯誼時,我哈了一個長髮氧氣美女,陶醉地看了她兩年。
就只單純欣賞她,遠遠在微風中長髮飛起的側臉模樣。
哇!那嬌俏的鼻樑、密密彎彎的睫毛‧‧
像神秘面紗遮掩著含蓄女生的狂野。
經過她身邊時,空氣裡飄散著她身上淡淡地花香,後來也變成我在舊金山時,想台灣的一種味道。
你可以想像我在國外常常張嘴咬一口『漢堡』時,腦海也會突然跑出台灣『臭豆腐』。
即使臭豆腐聞起來,就像將鼻子塞進別人兩團肉球間的屁股裡。
但中了那味的毒癮,怪怪....
只要『思鄉』的病一發作,那味兒和長髮美女身上的香氣‧‧‧
一樣要人發瘋。
大學有一段很長的時間,別人忙著約會,晚上我就一個人跑到租屋的頂樓,只是像傻瓜凝望著頭上的一片星星。
然後想著一個傻問題‧‧
如果有一天我選擇了『月亮』,那時,我會失去生命裡『整片星空』嗎?
「你豬啊!當然要有星星、月亮、太陽,這樣生命才會發光!」
野狼總是受不了我的悶騷。
這兩年來,我暗戀的她,甚至還化成舊金山陰晴不定的天空,不時地牽動一種被拉扯的寂寞。
她落在我心上,就彷彿一片福爾摩沙的白雲。
我抱著老媽過去的日記跑回台灣,可腦子裡飄來飄去的記憶,就只是老人家眼裡,一堆沒有意義的過去。
我想起從軍中退伍,和父母要移民的前一晚,和野狼、七星泡在陽明山別墅的酒矸中,三人喝得又哭又笑。
我們醺醉得又抱又親,後來野狼索性要我和七星,將三人嘴裡的酒,吐在同一個酒杯中,三人再各一口灌進腸肚裡。
媽咪呀!呼魯魯喝下去那作嘔的味道‧‧‧
真是噁的‧‧
直到這一刻還熱燙燙地烙在我喉嚨裡。
可是沒想到,那卻成了這兩年,失眠的解藥。
如果之前沒有在倉庫翻箱倒櫃找籃球,然後發現到老媽的舊日記,我,還會是二十六年前那個鄭忠賀,一輩子就蹲著,只是等著繼承爸爸的事業嗎?
那麼就『發現』這件事,到底代表了什麼?
或許到頭來,發現找尋『真相』這件事,只是和補抓空氣一樣,都是白忙一場。
1976年靜默的數字‧‧‧
自從翻過那本日記後,心臟就被那些字跡給一團團纏住得,就像一團找不到線頭的毛線球。
沒想到一個突發秘密,就好比一把銳利的手術刀,啪一下,可以在瞬間就割斷了生命裡,原本很安份、卻也很脆弱的『血緣密碼』。
~待續~
待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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