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突然發現,這個小男孩,好像我的童年,」
「有很簡單的希望,卻有很困難的未來。」
僵住的氣息不知經過了多久,過一會,我別過頭去,丟下了一句,「七星‧‧」
「你女朋友自己照顧!我要先回去了,」
「野狼,那你坐石頭的車吧!」
「你這小子‧‧搞什麼!」野狼喊著。
往沙崙海邊的出口方向走去時,我向石頭、女孩們招招手。
然後我走到方芷芸的身旁,「妳不是頭痛嗎?」
「嗯?」她納悶地看著我。
「走吧!」我拉住她手腕。「我送妳回去。」
「等等‧‧‧我‧‧」
我不管她反應,就直接抓住她手腕,帶往我車子位置走去。
把她推著坐進我的車,我沉重的胸口,瞬間瀰漫著一股莫名的受傷。
我分不清到底是因為曾經喜歡一個人,所以內心變得脆弱?
還是感嘆著友情,原來如此經不起考驗?
我想起歷史上……..東漢末年,敵方為了擊破『董卓』勢力,而打出了美女『貂蟬』牌。
於是就這樣分化了,董卓和乾兒子呂布之間的關係。
到底美女是毒藥?或則‧‧‧
愛情才是最大的致命傷?
愛上了一個人,一切真的都可以無所謂了嗎?
「你很傷腦筋嗎?」
車內的方芷芸開口說話,把一邊開車、一邊想得入神我的意識拉了回來。
「妳說什麼?」
「石頭跟我們說了,你一定很難過吧?」
「‧‧‧」
她的意思是,“七星搶走了我喜歡的女孩,所以我很難過?”
昏暗的車內光線中,我轉頭看了她一眼。
「可以陪我去喝杯咖啡嗎?」我問她。
「嗯‧‧你‧‧沒有‧‧,把跟班帶出來吧?」
瞬間一掃心頭陰霾,想到以前她逗趣表情,我噗哧地笑了出來。
「呵呵呵‧‧謝謝妳喔!妳總是有一股,讓我想笑的魔力。」
「你總是這樣嗎?」
「‧‧‧」
我看了她一眼,又很快把視線拋到前方黑暗的濱海路上。
「我怎麼樣?」
「隨時送禮物啊!這是你的看家本領吧?」
嘴帶笑意我說:「我很想把禮物送給妳,不過這種本領,好像對妳行不通。」
她把視線轉向車窗外沿岸的海浪上。
「你送我回台北好了,我看見你就頭痛。」
「我想真正讓妳頭痛的,應該是某種記憶吧?」
「‧‧‧」
她納悶了幾秒,「你什麼意思?」
「我是不是‧‧曾經在哪裡得罪妳?」
「沒‧‧沒有‧‧。」
「那麼這麼說,就是我長得太帥了,所以讓妳感到無法招架?」
「ㄟ,你這個人,怎麼‧‧」
她想反駁,卻被我打斷,「妳怕愛上我嗎?」
「你‧‧什麼‧‧以為‧‧」她緊張地吱吱唔唔地,「我‧‧誰怕誰啊!」
「那太好了!」
車子開到一半,我突然緊急將方向盤右轉彎,將車子開到黑暗濱海路旁的停車場。
旁邊不遠的海邊,有一棟燈火通明的房子,屋房外閃爍著一處處暈黃的燈光,遠遠地傳來古典音樂的鋼琴旋律。
「下車吧!」我將引擎熄火。
「要幹什麼?」
「我們去喝一杯,妳不是不怕嗎?那,走啊!」
「‧‧‧」她一副不情願地走下車,又好似無奈中計的模樣。
沿著岸邊岩石鋪成的步道走過去,古典音樂夾帶著浪潮聲的引領之下,閃著黃橙橙燈光的屋房外,是一大片可透視的玻璃牆面。
屋外還搭建著乳白色的觀海台,到處散落的燈光,很像一大群落下地面的星星。
那透明玻璃大門邊,還擺放著一張張白色的海灘長椅。
玻璃牆面內,現代簡約風格的吧台、餐桌椅坐著男男女女,餐廳中間的螺旋梯面向大門地展開。
本來要點咖啡,後來卻叫了兩杯花式調酒。
「你,受到很大打擊吧?」她一邊啜飲著調酒,一邊小心地問著。
「‧‧‧」
我沉默了一會沒有回答。然後拿起酒杯自顧地說:「這種喝起來,甜甜地雞尾酒式的調酒,」
「很容易讓人忘記了,其實,這是一杯酒,」
「所以喝多了,可能會失身,」
「妳最好喝多一點,這樣我就有機會,把妳帶回家。」
「‧‧‧」
她愣了幾秒,放下酒杯,沉默著低下了頭。
隨即我們彼此之間,除了音樂旋律,互相沉靜地沒有開口說話。
我一手托著下巴喝著酒,一會看著玻璃牆面外翻滾的海浪,一會看著屋外、海灘長椅上緊擁一起的情侶。
這樣靜謐地體會酒液滑落喉嚨、經過食道,在腸胃裡翻攪。我頓時又想起和野狼、七星在陽明山喝醉的那一晚‧‧‧
這滋味又好像‧‧‧
默默地看著一個人,那心情悄悄地醞釀著‧‧‧在不知不覺中,變成了愛情。
當我再拉回目光看著她時,發現她雙眼微溼地盯著酒杯。
「我讓妳感到害怕?」
「你們男生,都這麼容易說這些話?」
她說話的嘴唇微微地顫抖,「對了!我忘了,你是聖誕老人。」
「妳說‧‧我是聖誕老人?‧‧‧那麼,」
「妳希望收到什麼禮物?說吧!」
「你‧‧送我回去。」她說。
「這樣妳會開心?」
「‧‧‧」她不說話。
「如果我真的是聖誕老人,是不是就能夠‧‧讓每一個人開心?」
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怪,我滔滔不絕地說著:「我連讓自己開心都很困難,妳知道嗎?」
「我曾經聽過一個小男孩,他想要的聖誕禮物‧‧」
「就是,在國外做生意的爸爸,可以坐飛機回來,陪他佈置聖誕樹、吃蛋糕,」
「我突然發現,這個小男孩,好像我的童年,」
「有很簡單的希望,卻有很困難的未來。」
「‧‧‧」不說話的她,眼裡卻閃動著淚光。
我看著她,覺得那模樣乍看好像有一點像唸書時的江琇雅,散發著一種清雅的氣味。
隨後,我不自覺地開了口,「我真的沒有得罪過妳嗎?」
「我真的覺得,在百貨公司佈置櫥窗那一晚之前,似乎曾經在哪裡見過妳?」
「你‧‧想太多了!」
一時來不及思考,憑直覺就脫口說:「妳是不是被某個混蛋傷害了?」
「!」
~待續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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